吴泽回到堂上,朝众人做了个团揖,道:“诸位,吴某今日请大伙来,乃是为了一件大事。前些日子,荆、扬二州有蛾贼起事,据说有数十万人,朝廷大军征讨不胜,豫章太守也被围在南昌城中,命在旦夕,南北交通已经被完全隔绝。这等乱世,正是大丈夫立功名,取富贵的好时候!”

    “不错!”有人应道:“吴大哥带着我们干吧!反正也就烂命一条,与其这么混下去,不如拼死博一把!”

    “对,要干什么吴大哥你说就是,我等自然从命!”

    “反正我这条命早就已经卖给吴大哥了!”说话人拔出腰刀,恶狠狠的环顾四周:“若是有临阵退缩的,便如此木!”说罢他反手将旁边的拴牲口的柱子砍去了半截。

    “对!老子对这鬼世道早就受够了,也不求什么富贵功名,反正痛痛快快的活些日子就成!”

    郭奎坐在堂上木柱旁,细心的观察着众人,他发现在众多或者愤慨,或者狂喜的男人当中,唯有那个最后到的宋飞虎还能保持着平静,他笑吟吟的看着四周的人们,就好像自己置身事外,在看一场好戏。

    “诸位!”吴泽待气氛稍微缓和了些:“我前两日去了县城,听说新县令刘武正在操办婚宴,他把女儿嫁给了刚刚拿下县城的那个魏校尉一个手下。我当时就想,这刘武能当上县令不过是使计害了旧县令,把县城献给了那个魏校尉,那咱们兄弟若是也这么照着做一遭,把赣县也拿下来,岂不是也能当上赣县县令?

    所以我就去放子钱的王二那儿借了一万钱,当成贺礼,参加了婚宴,拜见了那位魏校尉,道明我的心意。那魏校尉也是个爽快人,说只要我能拿下赣县,就让我和那刘武一般,同样当上赣县县令!”

    这一次屋内的气氛却变得冷淡了下来,人们面面相觑,交换着眼色,显然他们对这个陌生的魏校尉并不信任,不过没人敢于当面说出自己的怀疑。郭奎见状,站起身来,走到众人面前,拱了拱手:“在下郭奎,在讨逆校尉麾下当差。我家校尉本为车骑将军冯绲所表之官职,令其领别军镇守豫章郡,征讨蛾贼。我家校尉欲先南后北,收取新淦和庐陵这几个县之兵,再来解南昌之围。我家校尉令我随吴兄前来,言所有短少之物,尽可补缺!”

    郭奎原本是聂整的亲随出身,见过的世面可比这伙人大多了,噼里啪啦一番话说下来,什么讨逆校尉、车骑将军什么的,顿时把众人给唬住了。倒是那宋飞虎还比较镇静:“你说若有短少之物,尽可补缺,那若是弓弩甲胄,也可以给我等啦?”

    “那是自然!”郭奎点了点头:“你们若是去取赣县,便是为我家校尉出力,兵甲弓弩若有不足的,自然可以补齐,只是不知你们要多少兵甲,可否先列一张清单来!”

    宋飞虎刚刚索要弓弩甲胄不过是漫天要价,原本就没想到郭奎会答应,便就地还钱,要些别的不那么要紧的东西。没想到郭奎答应的这么痛快,反倒一时间不知道该要些什么,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。郭奎笑了笑:“既然列位一时间还不清楚,那不如先要弩二十张,环首刀三十把,圆盾三十面,长矛三十根,皮甲三十领如何?”

    “这么多——,还有甲和弩!”宋飞虎下意识惊呼出声,话刚出口就发现自己说错了话,赶忙向一旁的吴泽投以歉意的眼神。不过吴泽也没比他强到哪里去,满脸惊诧的应道:“那就多谢郭兄了!”

    “好,待会吴兄挑几个信得过的兄弟,随我去取便是,若是再有不足的,可以再说!”郭奎笑道。

    郭奎慷慨大方的举动把所有的怀疑顿时粉碎了,环首刀盾牌长矛之类也还罢了,弩和甲胄绝不是一般人能有的管制武器,魏聪能这么大方的给出来,已经充分的表明了他的诚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