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厮行事好生果决!”冯绲惊道:“若是常人得知自己得罪了张伯路,多半会想着逃走避难,他却来了个先下手为强。不过那张伯路出门,身边肯定有不少护卫吧?那魏聪又怎么将其击杀的?”

    “听黄子琰说,魏聪暗地里造了一条快船,船首装有冲角,又派人暗地里盯着张伯路家。那张伯路出门很讲排场,陆则车马,水上则坐锦船——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了!”冯绲打断了应奉的话头:“他是不是派细作在张家附近盯着,一旦张伯路上船,就用自己的船追上去,将那张伯路的船撞沉了。张伯路身边的护卫再多,掉进水里也没用,对不?”

    “不错!”应奉笑道:“将军与这魏聪倒是个知己!”

    “什么知己!”冯绲笑了起来:“听你说到这里,我若是还猜不到,岂不是傻子?不过这魏聪当真是虎狼之性,张伯路当了一辈子强盗,却撞上了他,也算是罪有应得。难怪我在宛城时,邓忠找我好几次,话里话外都提到这厮,估计这两人关系不浅!”

    “宛城?邓忠?”应奉稍一思忖:“南阳邓士茂,邓家那个富贵闲人?”

    “还能有谁!”冯绲笑道:“韩太守说的友人相托应该就是他,这下就说得通了,有邓士茂开口,区区一个贼曹从事又算得什么!”

    “呵呵!”应奉笑了起来:“将军,事情还没完了,你猜猜那魏聪接下来还干了什么?”

    “接下来?你的意思是张伯路死了他还没完?”冯绲不解的问道。

    “当然!”应奉笑道:“听黄子琰说,魏聪当上贼曹从事当晚,就遇到张家的刺客,差点丢了性命。这厮第二天就带着那被擒刺客跑到太守那儿,要求将张家连根拔起。张伯路这些年来苦心经营,不但修筑了一座邬堡,手下还有四五百善射的亡命之徒。结果魏聪只用了几天功夫,就把那邬堡拿下了,还把张家满门上下连同张伯路招揽的宾客部曲,杀了个干干净净!”

    “这厮好辣的手!”冯绲倒吸了口凉气:“张家宗族子弟加上宾客部曲,少说也有七八百人,加上有险可守,便是万人围攻,抵抗个十天半个月也不奇怪。魏聪一个外来客,斩杀张伯路还可以说是趁其不备,那邬堡是怎么拿下的?”

    “这个我就不知道了,黄子琰也是语焉不详!”应奉笑道:“将军您要是有兴趣,可以把人找来自己问!”

    “自己问?”冯绲笑了起来:“世叔你当我真的没事做吗?张伯路虽然号称绛衣将军,又不是真将军,不过一贼子罢了。死了也就死了,何必还穷究到底?”

    “可是将军你可知道,这张伯路与我算是旧识!”应奉道:“当初我武陵郡太守任上时,治下数路蛮夷暴动,我以郡兵捣其巢穴,数战不胜。这张伯路便领部曲前来,为郡兵前驱向导,方才取胜,将叛乱压了下去。此人虽然是个江贼,但对荆南各地形势熟悉,且与宗贼、山越、豪强十分熟络。这次我来之前,就曾经修书于此人,许诺只要替将军效力有功,便能将过往的事情一笔抹去,还举荐他拜到郑康成门下,为一弟子。”

    “举荐这厮去郑康成门下为弟子?”冯绲面色有些古怪,对于应奉和张伯路这个江贼是旧识,他的倒是不奇怪,毕竟他此番找此人当自己的谋士,一个很大原因就是因为他在当过武陵郡太守,在荆州这片地上人头熟、地理熟,人又机敏多智,可以替自己出谋画策,有什么出格的事情自己也无所谓,毕竟“兵者诡道也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