鲁达万万没想到,自己居然会被一个书生一招制敌,那一刻心中简直是万念俱灰,对自己整个过往人生都产生了怀疑。

    虽说这一切都是事出有因,他是之前跟杨志误会一场,被枪杆重重打了两棍,一条左臂几乎使不上力,背后也受了些许内伤。还激斗、奔逃了那么久,体力消耗巨大。

    加上他的轻敌冒进,而对方却出人意料地有一把斩铜剁铁、吹毛断发的宝刀。四重因素叠加,鲁达十成的战力,怕是连两三成都使不出来。

    但不管怎么说,对方只是个文人,鲁达也不知道赵子称苦练了三个月上乘武艺、且有顶级名师传授。

    输了就是输了,他觉得自己十几年武艺是不是白练了。

    “大丈夫愿赌服输,既然技不如人,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,洒家皱一下眉头便不是好汉!”鲁达机械地嘟囔着,完全没听进去刚才赵子称的话。

    赵子称也只能等他稍稍冷静一下、消化了眼前的现状,才有条不紊道:“鲁提辖不必如此,刚才我已反复说了,我们没有恶意。

    我们本意是来帮你的,但遇到了殿帅府派来的将士,其中又有杨制使的好兄弟,才不好公然助你,只能暗中提醒你,助劝你逃走。是你自己打得性起,收不住手非要恋战,才闹成这样,不过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。”

    赵子称简简单单几句话,就把脉络捋清,还把刚才那点子小误会定性了。

    鲁达是个爽快人,被打两棍这种小事儿,又没打残,只要说开了不会放在心上的。

    鲁达这才冷静下来:“你我素不相识,却不知公子为何要帮洒家?”

    赵子称并不立刻接话,他完全掌握了谈话的节奏,先顾左右扫了几眼:“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,万一殿帅府的人随后追来,看到就不好了。”

    刚才他们是在一条乡间小道上追逃,虽然此刻刚好附近没有路人,但毕竟是汴京城附近、酸枣门外的农村,这种人口稠密地区,不知何时就会冒出人来。

    赵子称观察附近有一小片果树林,便策马进入林子隐蔽,慢慢详谈。还让杨志注意四周,如果有果农过来查看,就多给他几个钱,说是路人口渴要摘点果子解渴,让别来打扰,这样也不会引人怀疑。

    杨志的长相太扎眼,就戴上斗笠遮住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