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旭鹏的翻毛皮鞋碾过卢布上的坦克图案,鳄鱼皮钱包里飘落1983年的棉花收购凭证。

    老商人从怀里掏出鎏金算盘,翡翠珠撞在镀银横梁上叮当作响:

    “按国家牌价,这些零件抵不上被扣棉花的零头!”

    杜亮亮突然启动改装过的苏联发电机,电涌声惊飞了晒谷场上所有麻雀。

    少年将汽车轴承滚到碾棉机上,克拉斯诺亚尔斯克钢厂的特种钢与国产齿轮咬合时,竟迸发出西伯利亚白桦燃烧的清香。

    十二台沉寂多年的轧花机同时震颤,生锈的齿轮间迸出1988年第一朵新棉。

    老支书的铜烟锅坠地,溅起的火星点燃了杜旭鹏私改的收购账本。

    火舌舔舐着泛黄的纸页,村民们突然发现那些刻意描粗的损耗记录,在火光中竟与卢布边缘的装饰纹完美契合。

    寡妇张抓起燃。

    李冰打开特制保险箱,十二层防潮纸包裹的现金在柴油取暖器烘烤下蒸腾水汽。

    当第一捆人民币放进验钞机,电子计数声惊得王会计扯断了檀木算盘。

    老会计呆望着满地滚落的翡翠算珠,终于看清每颗珠子上都刻着微缩的苏联国徽。

    杜旭鹏的貂皮大衣被气浪掀起,藏在内衬的棉花配额票如雪片纷飞。

    其中一张1981年的批条被旋风卷到发电机旁,特制防潮纸在高温下显影出赤塔海关的通行钢印。

    村民们举着新旧两种货币围拢过来,二十年来第一次看清两种票据上相同的暗记纹路。